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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聂家的灯就亮了半夜。
隔天一早绢花也跟着葛宝泉来了，一进屋就瞧见谁都在那折着纸风车呢。
蒋文英早上去了一趟菜地，回来叨叨昨天下午电工来时家里没人，没缴上费。
这年头村里的电费都是农村电工统一来收，错过了就得自己去交。
蒋文英走不开。
今儿家里晒花生呢。
刚收上来的花生要晒好几次。
早上天气看着就不怎么好，她得盯着时刻把花生收回来。
聂卫平不在家，聂超勇那脚丫子正跛着，孩子们的三伯田里也有正事要忙。
还真得芽芽走一趟。
蒋文英怕芽芽不行，还寻思着是不是让葛家媳妇帮忙看着点，她自己跑一趟。
聂老太狠心拦住儿媳妇，说：“芽芽是大孩子了，应该锻炼她”
蒋文英就叨叨交电了立刻回来，还有路过玉米地得走快点，那地方有挖人眼，挖人心，挖肾的。
芽芽就叨叨：“玉米都收起来了，又不是七八月份”
七八月份的时候，那玉米地确实很容易藏人，路过的时候忽然被人拽进去，别人根本就看不见。
蒋文英就拍闺女，让人听话！
就今年别的村有个小姑娘，中午趁着大人午睡的时候去玉米地玩，被一个老光棍给那啥了。
小姑娘的亲妈都疯了。
还有不知哪一年，有个小媳妇中午嫌热没跟家里回去，等下午人家上工的时候才发现没穿衣服，躺在玉米地里全部是血，内脏都没了。
还有一堆夫妻再玉米地里干活，妻子在里头，丈夫在外头。
丈夫听见妻子在远处叫就急忙摸索着过去。
瞧见媳妇衣服被扒了，正朝外面跑。
他把人接到路边安抚，因为衣服不知道被丢哪去了，要是这么回去被瞧见了会让人说闲话。
当丈夫想回家拿衣服给人穿，结果回来的时候，妻子的肚子被划拉开了。
反正每到玉米地长得正旺的时候，干农活的都不敢在晌午头没人的时候下地。
芽芽打小听着长辈翻着花样说玉米地里的种种。
五岁的时候让她不许到玉米地里玩，二十岁了还不许，不知道再过十年能指望上么。
芽芽叨叨没问题的啦，然后一扭头发现大黄站在脚边要跟着一起去。
蒋文英那些话甭管有没有吓着芽芽，反正是吓着大黄了。
交电异常顺利。
秋风又舒坦，到处都是收获的气息，芽芽也就没怎么朝家里猛赶。
石头村门口碰见了个穿军装，浓眉大眼英气逼人的陌生男人。
瞧着人拎着一网兜的点心四处张望，芽芽便停下问：“同志，你找哪家？”
那男同志松了口气，“你好，请问这个村有没有姓柴的人家？”
对方拿出一张纸条。
字迹太潦草，勉强瞧着像是石头村。
他们这哪有什么地址，本村人都知道谁家住哪里，但具体到文字不好说，连芽芽都没瞧明白。
“我来相看一位柴家的女同志，中间人临时有急事来不了”男同志额间渗着细细的薄汗，显然之前已经转悠过好几回了。
石头村姓柴的不多，芽芽让人跟自己走。
找了一圈没找见，芽芽问人家，“那姑娘长什么样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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