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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九九章 无会期(2 / 2)

月玦似是看出她此刻急切地想要一根发带或是一根簪子,忽然他手腕一翻,掌心闪出一抹晶莹耀眼的紫光,秦楼安定眼一看,竟然是紫玉对燕钗?

秦楼安看着眼前的紫玉钗,好奇此物怎会在月玦手里,不过很快她就发现,他手中这一支并非她母后赠给她的那支,而是这一对玉钗的另一支。

“此钗本是瑾儿所有,她来西风住到你府上后,让世南去客栈取的包袱里便是此钗,她极为珍视此物。不过有一日我旁击侧敲说另一支在你手里,你也十分喜欢后,她就将此物交给我,让我转赠给你,说是送给她公主嫂嫂的礼物。这一段时间忙于对付代衡,我一时将这件事忘了,现在这分飞劳燕,终于也得重逢团圆,也算一件好事。”

看着月玦递过来的钗子,秦楼安想:他竟旁击侧敲他亲妹妹……

“好不要脸。”身后雪子耽突然为月瑾打抱不平:“见色忘妹的无耻之徒。”

秦楼安也觉得这样夺人所爱不好,按理来说月瑾是妹妹,也该是她让给她才对,一时接也不是,不接拒绝她的好意也不是。

月玦看穿她心思,又回头瞥了眼雪子耽,笑道:“瑾儿自己心甘情愿相赠,她都没说什么,哪里轮到国师大人指点?再者,世南也都没抱怨,你怎么就这么急着为瑾儿打抱不平?雪子耽,你不是爱管闲事之人,可否向我这个做哥哥的,解释一下为何为瑾儿出头?”

“我不过是看不惯你月玦而已。”

“狡辩。”

月玦轻飘飘的语气随口戳穿雪子耽,却也不再过分调侃,他将紫玉钗递到秦楼安手中:“礼尚往来,如今瑾儿将此钗赠与你,来日你有了好的东西,也一样送给她就是了。”

见月玦微笑着朝她点点头,秦楼安也不再拒绝,拿过玉钗后将长发简单绾起。三人不再耽搁,从西门出了皇宫,又安排马车一路朝城西谢府驶去。

如今谢府已被重新解封,不过很快,这座聚集了四时之景的别致宅院,又会再度封禁于无人问津的寂寞清冷之中。

大致午时,三人在谢府门前下了马车,却见此时大门紧闭,正有家仆穿着打扮的两人将门楣上篆有潇洒飘逸“谢府”二字的门匾取下来。

难道他们来晚了,萧昱谢荀二人已经走了?

三人互相看了一眼,月玦走上前去简单问了一句,得知萧昱谢荀确实已带着谢忆萧离开,听说几人还是从翠湖坐船直通洛水,而后从水路行至秦岭山,再出关前往西南。

“不是说下午才出发的吗,怎么才午时就走了?”难道他们就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们,再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了吗?

秦楼安望着谢府紧闭的大门有些失神。

“走吧,我们去翠湖。”

月玦说着,从袖中取出那封书信:“谢荀若真要带着萧昱无声无息的离开,就会选择悄然退隐。如今他既有书信传我,又在信中写有离开的具体时间,如此大张锣鼓,分明是想让我们送他一程。谢荀这个人,有时也幼稚的像个孩子。”

秦楼安与雪子耽半信半疑,不过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,若他们就此回宫,而萧昱谢荀当真还在翠湖,那她一定会后悔。就算他们现在赶去,萧昱谢荀却早已离开,那她也求个心安。

这个时节的翠湖比秋冬枯水之季时要大上一倍有余,与洛水相通之处也可通行船只,走水路要比走陆路节省上不少时间。

三人赶到翠湖时,在满湖装饰有彩灯翠带的游船画舫中,一只乌篷小舟显得出奇寒酸,然细看之下,又别有一番古朴水墨韵味,就如同从山水画卷中飘荡出来。

“他们竟然真的来了。”

看到堤岸上秦楼安三人果真到此,立在乌蓬船头的萧昱,冰冷的脸面露出一丝难得喜悦的笑意。

闻言,坐于篷中的谢荀走出来与他并立船头,看到已到湖边的三人,说道:“知道你不甘就这样不辞而别与月玦从此两地,我特意留了信给他,只是没想到他竟拖家带口的来。”

谢荀言罢二人相视笑了笑,又看向岸上三人。

此时他们的船就停泊在离岸几丈远处,不远亦不近,船上的人不登岸,岸上的人也不上船,仿佛那窄窄的一水之隔,是不可跨越的浩瀚汪洋。

“想必几位是前来为我等送行的,在此,荀与萧昱感激不尽。”

此时谢荀依旧一身他惯穿的绣鹤广衣,他向三人抬手作揖,脸上笑容清洒俊秀,秦楼安恍惚间生出错觉,犹记她去年重九之时第一次带月玦前往谢府,谢荀出府相迎时也是这副模样,一举一动满是书香墨意,一言一笑尽带霁月光风。他好像一点都没变,又好像他们一切都变了。

秦楼安跟着月玦与雪子耽也作揖回一礼,月玦说道:“谢家主与赋及厚礼相赠,玦与公主以及子耽也该来为家主和师弟饯行。只可惜突闻二位要离去的消息,出来的仓促一时未曾准备菜肴酒水,还望二位莫要怪罪。此物本就是谢家之物,玦私占多时,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
月玦说着,甩袖一挥,秦楼安只见一道白影掠过,又听一声清脆撒扇声,玉骨扇已展开握在谢荀手里。

她看向月玦,不解他所说谢荀萧昱赠的礼是什么,只是原来玉骨扇竟归谢家所有。

“白衣锦扇仙之色,腹有乾坤定江山。这世人眼中,玉骨扇早已是神机太子之物,又有几人记得它曾握在家祖谢白鹤手中?加之我并无用扇的习惯,此扇在我手中也不过是件积尘闲物,还是玦太子留作防身兵器为好。另外此扇好歹也是你的好师弟,好心好意从我手中骗去送你的,你总不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吧?是不是啊,萧昱萧大公子?”

谢荀一甩手,玉骨扇又回到了月玦手里。

秦楼安以前只知这扇子是萧昱给月玦找回来的,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找法,难怪此时谢荀对他阴阳怪气,看他的眼神也是那么的怪异。

“公主,以前之事荀多有对不住之处,还望公主莫要再记恨荀。这里有荀赠与公主的一件锦囊,若有朝一日公主遇到实在化解不开的难处,此锦囊兴许能帮公主渡过一关。”

谢荀说着,从怀中取出一件墨色绣有祥云瑞鹤的锦囊抛过来,秦楼安实在不知他此举何意,也不知这锦囊中到底有何物竟可化解她实在化解不开的难处,更不知她该不该接受。

看了眼抛到她手中的锦囊,秦楼安看向月玦,见他笑着点点头,应该是没有异议。将锦囊收好后,秦楼安拱手谢道:“多谢谢家主……”

“叫谢兄。”谢荀出声打断她。

秦楼安一愕,随后轻声道:“多谢谢兄。”

谢荀闻言狐眸弯弯笑了笑,似是很满意,他斜眸看向萧昱,说道:“我让你带的书册呢,还不快些拿出来送给你师兄?”

萧昱盯着谢荀愣了片刻,转头看向乌蓬:“忆萧,将包袱拿出来。”

“是,哥哥。”谢忆萧脆生生应了一声,拿着一个包袱从乌蓬里走出来。

谢荀拿过包袱打开后,取出一册书籍,他笑道:“上次无意中听到玦太子说自己抛妻弃子,我曾问他公主可是怀有身孕,他言这是迟早的事,叫我不要过问。可公主好歹叫我一声谢兄,那对于自己未出世的小外甥,我又怎能不过问呢?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卧病在床,闲暇之时撰写的育儿心经,书中我将带大容弟以及忆萧的全部心得书于其上,今日就赠给玦太子了。”

抛妻弃子?

听到谢荀刻意加重声音像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四个字,秦楼安挑眉看向月玦,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谢荀,幽幽的眼神极其可怕。

他粗略扫了眼几乎是砸到他怀里的书,随手就传给了雪子耽:“春宫十二卷都看过了,这书也交给你。子耽,你同样是当舅舅的,日后可要好生研习啊,也好帮着我与公主带带孩子。”

这都什么和什么……秦楼安面颊发烫发红,也顾不得月玦为何说要抛妻弃子,她看向雪子耽,却见此时他白皙的脸更是通红一片,揣在他怀里那卷书好像烫人一样让他手足无措。

见他这副模样,她想起月玦适才所说,雪子耽看过春宫十二卷,想来定是被月玦骗了吧?

可怜的师兄……

这谢家兄弟送的书,也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。

真是为月玦操碎了一颗心……

“好了,时间不早了,我们也该上路了。”

谢荀抬了抬广袖拱手,站在他左右两边的人也一同作揖,萧昱一一看过他们三人,最后视线落在月玦身上:“山高水远,就此离去,后会……”

“后会无期。”

谢荀声音一扬,将萧昱还未说出口的话压下,而后便冲他淡淡一笑,手臂搭着谢忆萧的肩膀进了乌蓬中。萧昱见此,也只朝岸上三人略一颔首,便撑开木桨划动小船。

秦楼安与月玦对望一眼,显然谢荀是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,也不想萧昱再与他们见面,今日就是他们之间彻底的了结。淡然一笑后,二人也各自释怀,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,也是最好的安排。

就这样吧,就这样,后会,无期。

载着三人的乌篷船渐渐远去,月玦的目光也渐放渐远。秦楼安抬头看向他,只见此刻他远眺的眼神深浓复杂,除却分别不舍之意,她能从他眼睛里看得出羡慕。如今萧昱与谢荀自此或放浪江湖,或归隐山野,远离权势争斗,再也无需被世俗利欲羁绊。可月玦却不能,代衡的落败对他而言远非结束,他还得去争,还得去斗。

“不管来日如何,我都陪你。”

秦楼安主动拉住月玦的手,她从未如此笃定过什么事,可这一次不同,她手掌心里牵着的这个人,与众不同。

ps:6500+…竟还有个小尾巴…

菩提春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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